【金东】大爷,洗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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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谢金是直到最后一刻才决定去参加婚礼的。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看落地窗外的夜色,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想下楼找点吃的。

路过楼梯口的镜子时,谢金瞥了一眼,站住脚,看着里面自己杂乱的样子。

他皱着眉整了整带着褶皱的衣服,伸手揉了揉许久没修剪的头发。

西装办公室里还有一套挂着的,一会儿在楼下常去的那家理发店收拾收拾头发吧。谢金想着,揉揉眉心。

2.

熟悉的理发店关门休息了。

谢金沿着热闹的商业街走了一会儿,随便进了几家理发店的门,很快被过于热情的欢迎和排队的人群吓退出来,无奈地站在人流之中插着兜无措。

他无意识地扭头,正看到小巷里一家不大的门脸,转着理发店的彩灯,名字叫……“人民英雄”。

余文乐的歌。

这家倒是有趣。谢金勾了勾嘴角,莫名被吸引了,插着兜往那边走去。

这家店门看起来冷冷清清,谢金轻轻推开门,门上挂着的风铃磕碰出清亮的声音。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一走进去,谢金的眼镜就蒙上了一层雾气,模糊地打量着。和浮夸奢华的其他理发店不同,这家店简约的出奇,音乐放的是余文乐的《还你门匙》。谢金勾了勾嘴角,对这家店的好感顿增。

雾气落下去,谢金看见店里只有一个人,正坐在镜子前抽烟。

门铃的声音惊动了坐着的人,扭头瞥了谢金一眼,似乎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他咬着嘴唇看着谢金,声音干脆利落“不要。”

谢金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看,背后没人,就自己一个。这话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您,”谢金搓了搓手,往前探了探头,“您不要什么啊?”

“我哪儿知道去。”对方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虽说个子比谢金矮了不少,但气势却莫名奇妙的压了自己一头,“无论你来推销什么,吃的使的用的还是游泳健身芭蕾舞,我都不要。滚。”

谢金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像推销员,又看见对方充满敌意的眼神,知道误会了,“不是,您这……我是来理发的!”

“理发的?”对方愣了一下,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撵灭,搓了搓手,一脸歉意,“嗨这不误会了吗,我这店平时也没什么人,我以为您又是来推销的呢。”

谢金噘着嘴,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白色T恤看着眼熟,迷彩休闲裤边别着几把不同的剪刀,看来是位造型师了。

谢金摆摆手,带上笑,“您这位置,是不容易来人。您怎么称呼?”

“李鹤——”那人挑挑眉,笑着顺嘴说,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生生把话咽回去,“Tony。”

谢金满脑子都是头发五颜六色,穿着黑色瘦腿裤的Kevin\Kenny\Tony,咂咂嘴,试图消除面前壮汉带来的巨大违和感,“Tony老师?”

“对。”李鹤东回答十分坚决。

“成吧。”谢金摸摸眉角,往李鹤东身后看了看,“我就简单修个型。”

李鹤东眯着眼昂头看了看谢金的头发,“您先过来洗个头吧。”

“好。”

谢金摘了眼镜,外套搭在胳膊上,跟着他往里间走,瞥了一眼旁边像是员工休息室的小间。

这家店虽然偏,但环境和氛围倒是都很投谢金的脾气,只不过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这位壮汉在外面迎着,其他人都在休息。

里间有两个洗头位,旁边整整齐齐挂着白色毛巾。谢金攥着眼镜踏上架高了一些的台子,回身叮嘱:“让洗头的帮我稍微按摩一下啊,这两天头疼,我——”

谢金模糊地看到李鹤东冲自己走过来,把衣服递给他,往后看着是什么人来给自己洗头。

李鹤东把衣服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又走回来,双手别在一起伸展了一下。

“您……”谢金愣了一下,下意识退了半步,“您亲自来?”

“可不吗,”李鹤东皱皱眉,“你还能从这屋里再找个会喘气儿的来?”

谢金抿了抿嘴唇,隔着裤兜摸了摸手机,怀疑自己进了黑店。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坐在洗头床边,并着腿,双手放在膝盖上。

李鹤东取了条毛巾正准备给他搭在领子上,抬头看他躲得远远地,翻了个白眼,“您指望着我有刘备那么长的胳膊是吗?”

“哎呀你这个人可真逗,”谢金尬笑着,谨慎地往这边蹭了蹭,“说相声的吧。”

李鹤东过去把毛巾别在谢金后领上,“聊天可以,骂街可不成啊。”

谢金僵硬着身体等他放好毛巾,坐在洗头床角落看着李鹤东试水温,打算最后垂死挣扎一下,“要不还是不,不劳驾您了吧?我自己冲冲得了。”

“您这话说的。”李鹤东关上水,撑着池边看他,“哪儿有客人自己洗头的。”

谢金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直说:“我怕您把我头给洗掉。”

李鹤东挑挑眉,使劲一抖刚从架子上拿下来的毛巾,吓得谢金又一哆嗦。

“不碍事儿,”李鹤东摸摸脸上的疤,嘴角微微勾起,“掉了我再给您接上。”

3.

水声在耳边响着,温热的水流从额头滑落到发梢。谢金闭着眼睛,慢慢放松下来。

出乎谢金意料的,Tony老师手上的力道强弱刚好,又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眼睛和耳朵。

平时洗头时总是闭着眼听着洗头小哥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李鹤东出奇的安静倒是让谢金有点不适应。他睁开眼,平时少有这样的角度看人,有些好奇。他看见李鹤东微皱着眉头咬着下唇,神情严肃。

这人的眼睛生的真好看。谢金一时间出了神。李鹤东脸上的刀疤太过显眼,总是遮了那双眼的风采。眼角微微下垂,让本身硬朗的眉目带了些说不出的温柔,眸子明亮而澄澈,像是刚被初秋露水打过的新鲜葡萄,眼里闪过的认真神色,仿佛月色伴着的流云,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李鹤东注意力从手上挪开,正对上谢金有些痴了的目光,愣了一下,笑起来,“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让谢金回了神。他觉得自己和李鹤东应该是早认识的,而不是今天第一次相遇而已。“没事儿,就奇怪你怎么不说我发质不好,给我推销洗发水什么的。”

“您这发质已经没救了,不用推荐。”李鹤东在手上挤了洗发水,在谢金头上揉着。

“你倒是直接……”谢金被噎了一下,反倒笑出来,看着李鹤东故意闪开目光的眼,“Tony老师。”

“算了。”李鹤东叹了口气,“我是学不来人家那本事了,您就叫我李鹤东吧。”

谢金勾勾嘴角,轻轻唤了声“东子。”

李鹤东顿了顿,没再说话。

谢金挪开目光,看着散发着柔光的灯,感受着头皮上轻柔的按摩,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4

再醒过来的时候,水声已经停了,手里一直攥着的眼镜也没有了。

完了,这他妈还是家黑店。

谢金猛地坐起来,才看见坐在旁边低头玩手机的李鹤东,愣了一下。

“您醒了?”李鹤东抬眼看他,站起来把眼镜递给谢金,“刚才看您睡的好,就没叫你。”

谢金懵着接过眼镜,抬手摸了摸已经被包好的头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啊。”

“来吧爷们儿,”李鹤东往外走,“来外面坐着吧,再说说您想剪成什么样的。”

谢金拍了拍脸清醒了一下,才起身走到外间。

李鹤东坐在一张小转椅上清点着剪刀,看见他出来用下巴冲着面前的理发椅扬了一下,“您想要什么样的?”

“两边剃剃,上面简单修修就成了。”谢金坐下,从镜子里看了看低头收拾的李鹤东。

李鹤东抬起头刚要说话,忽然发现自己得仰视谢金。

那还剪个屁。

李鹤东无奈站起来把剪发服罩在谢金身上,下了狠劲地踹了一脚理发椅下面调节高度的按钮。

谢金正模模糊糊看着镜子里犯迷糊,忽然就急速下降,下意识“嗷”一声喊出来,反倒把李鹤东吓了一跳,揉揉耳朵,“您不仅个儿高,嗓子也高啊。”

“对不起对不起,”谢金赔笑。

5.

“东子。”

李鹤东认真修着鬓角,头也不抬“您说。”

“剪完了帮我吹个造型吧。”

“这大晚上的吹了,您睡一觉明儿头发就塌下去了。”

“没事儿。”谢金勾勾嘴角,“明儿去参加我前妻婚礼,你觉得我今天睡得着吗?”

李鹤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镜子里微笑着的人。“行,您交给我吧,给您收拾的像是去抢亲的。”

“咱能别这么社会吗?”谢金无奈,“我是个正经人。”

李鹤东挑挑眉,“看您这个样貌穿着,您身边准少不了人吧,明儿肯定有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陪着去给您撑面子。”

“没有。”谢金耸耸肩,看着李鹤东拿起吹风机。

风声轰鸣起来,把谢金剩下的话吹的支离破碎,谁也没听见。

“要不你陪我去?”

李鹤东用海绵把碎发扫干净,才解了谢金身上的理发衣,“成了,您看看。”

谢金戴上眼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早已经不见了起先的颓废。

“Tony老师好手艺啊!”谢金在李鹤东的杀人目光中坦然自若,这点儿时间他早就看透了李鹤东的硬汉外表。他自然地走进前台,开始翻找,“在哪儿办卡?”

李鹤东收拾着剪子,抬头就看见他把前台翻得乱七八糟,“办什么卡?”

“你这个人是不是脑结石啊?”谢金皱着眉看他,“就什么存3000返20那种,洗头烫头,平时发短信推销产品,过生日的时候还给发祝福那种。”

李鹤东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他推出去,低头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我不干那种骗人的营生。”

谢金侧倚在桌子上,“那我把我电话给你留在哪儿啊?”

第二天晚上,李鹤东揉揉眼睛,看着门外,忽然有点想谢金。不知道他今天参加前妻的婚礼可还顺利。

管那么些个干什么呢。

李鹤东自嘲地笑笑,准备锁门打烊,刚站起来就听见风铃的声音,门猛地被推开了,谢金。

“诶?您——”李鹤东愣了一下,连忙往前上了几步,扶着带着酒气有些踉跄的谢金,“您怎么了?”

“难受。”谢金勉强笑笑,“东子,陪我聊聊吧。”

6.

自从收留了谢金一晚,谢金就赖在李鹤东的店里了。

每天临近半夜李鹤东准备打烊的时候,谢金准时准点踏进来,“大爷,洗头吗?”

李鹤东白眼翻到天上,剪刀在手里打转,“你不怕我头给你洗掉?”

“不怕。”谢金轻车熟路走到屋里,给自己别好毛巾,摘了眼镜躺下,双手交握着放在小腹上,眨着眼看着李鹤东,“掉了你给我接上。”

李鹤东无奈,把大门锁了,到里屋打开水,在手上试着水温,“宝贝儿,你天天这么洗,头掉不了头发也得掉。”

“秃了也值。”

李鹤东挑眉,勾起嘴角,“我信了你的邪。”

李鹤东早就问过谢金为什么不回家,“你没家吗爷们儿?”

谢金脸上带着时间雕琢过的惆怅,“离婚的时候,我的房子,钱都给她了。我无家可归。”

李鹤东愣了一下,“那这些日子你住在哪儿?”

“办公室。”谢金舔舔嘴角,偏头看他,“怎么凑合不是过呢。”

李鹤东说不清是哥们儿义气还是什么东西驱使着,看了一眼自己那间只有一张双人床的员工休息室,在腿上蹭了蹭手,“那你住我这儿吧。反正我就一个人。”

等李鹤东发现这些句子的隐藏意义——“房子给她了”的意思是“我市区里的房子给她了但我郊外还有一套别墅”,“住办公室”的意思是“住在市中心带着豪华卧室豪华浴室甚至还他妈有个楼顶游泳池的总裁办公室里”,“钱都给她了”的意思是“身上的现金都给她了,但还有百八十张银行卡吧”——的时候,谢金和街坊们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了。

“我也没骗人啊,”谢金赖在理发椅上,转了半圈,站起来俯视着在沙发上撒筏子的李鹤东,“全是实话。”

“是吗?”李鹤东站起来,几步走到谢金面前,半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露出嘲讽地笑,“那您给解释解释,‘我还爱她’的隐藏意义是什么?”

谢金收了笑,一脸严肃,伸手捏住李鹤东的下巴,一字一顿,“意思是,我喜欢你,可我不知道要怎么接近你,所以只能假装是个失恋的傻子来骗取你的同情,留在你身边,求你收留我。连人带心的收留我。”

话说一半,情动三分。

7.

李鹤东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低头看着美滋滋闭着眼哼着小曲的谢金,放下喷淋,捧着谢金的头,勾起嘴角。

“谢先生。”

谢金没料到会被擒住,装模作样蹬了几下腿,看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作罢,眨着眼看着颠倒的李鹤东:“嗯?”

“办卡吗?”

谢金愣了一下,“什么卡?”

李鹤东挑眉,“存50年送20年,陪吃陪睡,过生日的时候还给发生日祝福那种。”

谢金看着他,也伸手捧住李鹤东的脸,往下拉了拉。

李鹤东顺着他弯下腰去,被温柔的吻裹挟住唇。

“办。”谢金轻声说,笑意从嘴角溢出来。

“您问多少钱了吗就办?”

“我这颗心都放在这儿了,还不够啊?”

“哟,你那颗心啊,四颗串一起,撒上椒盐辣椒粉,能卖五毛。”

“Tony老师挺有生活啊?”

“你他妈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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